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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文学评论]李言恭和他的白雪山房(转载)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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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  发表于: 2014-04-22
李言恭和他的白雪山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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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文人结社唱和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在中国有着上千年的历史,他们诗酒唱和,怡情自娱,而求其友声,形成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文人团体。此种结社之风在明代尤盛,而又以江南地区为最普遍。《白雪山房》诗文集册即为明代嘉、隆时王世贞、李维桢、文彭、王穉登等文坛名士39人为明开国功臣李文忠后人临淮侯李言恭在南京新建的居所“白雪山房”所作的诗赋集册。其作者或为引领文坛风气者,如“后七子”之一,主持文坛二十余年的王世贞,广东著名诗人“南园后五子”之一的黎民表,“未五子”之一的文学家、藏书家胡应麟,自文徵明后领军吴门文坛三十余年的王穉登,也有显宦政要,如在张居正后入阁视事的大学士许国,礼部尚书赵志皋,南京礼部尚书王弘晦等。而隆庆二年的武状元、后拜骠骑将军杨俊卿的书法则尤为稀见。 ALcin))+B  
    白雪山房为李言恭在南京的一处别业。考言恭有《白雪斋诗集》二卷,但国内似未见刻本流传。现有刻本为日本宝历年间所刊,现藏日本。按隆庆二年,李言恭随镇守湖广、挂平蛮将军印的父亲、第八代临淮侯李庭竹移驻南京。而集册中纪年最早的贺诗为隆庆五年梁孜作,则该集册所成的年份应在隆庆二年至五年之间。李言恭:字惟寅,号秀岩,生于嘉靖二十一年(1542),卒于万历二十七年(1599)明开国功臣李文忠后人,袭封临淮侯,环卫侍直,守备南京。万历十四年调京城,加太保,总督京菅。言恭以武人而好文,实出家学渊源。其父李庭竹,人称旴山公。开封湖湘、驻守南京时,便以“宏德邃学,庄简恤士”著称。常熟钱谦益则对李言恭诗文渊源作如下之评:“李氏自岐阳父子已好文墨、亲近文士,惟寅沿袭风流,奋迹词坛,招邀名流,折节寒素,两都词人游客望走如鹜”。 +0,'B5 (E  
据《明诗纪事》及《皇明词林人物考》所载,言恭有诗集四种,一为《贝叶斋集》王世懋作序,胡应麟编定,朱宗吉(汝修)校梓,集佚。序见存于《王奉常文集》卷六。二为《楚游稿》,无锡俞宪在所编的《盛明百家诗后编》中称之为《李公子集》,存诗近百首,所收皆隆庆三年前的作品。三为《游燕集》今亦不存,四为《青莲阁集》十卷,有李维桢、汤显祖等人为之序,尚有与右都御史郝杰合撰《日本考》。 /l.:GH36f  
李言恭以其勋戚王侯之尊而有诗文集数种,存诗数百首,在明代王侯后裔中极少见,也使其在明代诗坛上占有一席之地。胡应麟在其所著《诗薮》中说:国朝武臣,稍习文事,独李临淮惟寅,崛起勋胄中,恂恂折节,海内文士,宗附以归。李言恭贵为爵侯,有相当的政治地位和经济能力,又能折节下士,接纳文人,因而形成了一个以他为中心的文人团体,他们彼此呼应,相互唱和,有声于金陵呈下。而与之相往还者皆文坛名士,如王世贞、王世懋兄弟、汤显祖、李维桢、文彭、王穉登等。李言恭还与李维桢、黎民表、梁孜、王世懋、杨汝允、沈渊、陈思育、丘齐云、康坐理等人(上述各人皆为集册中之作者)在金陵共结“谈天社”朝夕谈诗,力振诗道。李言恭生而岐痴,喜读书及长工诗。与王世贞、李攀龙等称海内十子,而与世贞尤善。集册内王世贞题赠七言律行书一首,载《弇州四部稿》卷三十八,原题《赠临淮李小候》,因言恭万历三年才袭封临淮侯,而此诗作于隆庆五年左右,故称李小侯(李言恭为八世临淮侯李庭竹长子),在时间上与集册正合。按王世贞《四部稿》尚有题《白雪山房赠李勋卫言恭》等多首。万历甲戌言恭父李庭竹卒,王世贞为作《临淮侯李公诔》。李言恭与胡应麟也称莫逆,《四部稿》《少室山房集》《旴眙县志》皆载:言恭慕元瑞(胡应麟)甚。使客纂而致之为上宾,旬曰不听出。在王世贞、胡应麟所撰文集中有相当多的诗文涉及言恭。及言恭卒,胡应麟作长歌哭之,有《哭李惟寅太保十二首》。 7j,-o  
此集册诸多作者之间的关系,也可作为明代文人结社唱和的文学现象进行考察和疏理。如胡应麟,字符瑞,作为明代著名诗人和文献学家,其书法绝少流传。关于其人之研究,直到二十世纪初才被梁启超、顾颉刚等国学大师开拓出来,而他与王世贞的关系更是作为重要线索,在吴晗所著《胡应麟年谱》中被深刻发掘。万历十六年胡应麟年仅38岁,比他年长25岁的王世贞即为其传(《胡元瑞传》)。而王世贞临终前更留下遗愿将自己的遗集托胡应麟“校而序之”,俨然已把胡应麟作为他的学术传人。及王世贞卒,胡应麟以一月之工,作长歌二百四十韵哭之。因此沈德潜说:“元瑞名噪一时,王世贞欲以衣钵传之。” jl-2)<  
集册现有作者三十九人,他们之间绝大部分或为师友同志,或为故旧同僚,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。如黎民表,广东人,字惟敬,南京兵部员外郎。在当时即以文章书法名世,为“南园后五子”之一。他曾以古隶为胡应麟题《二酉藏书山房》,王世贞作《二酉山房记》记之(胡应麟藏书四万余卷)。更不远千里访王世贞于吴下,王世贞《四部稿》有《黎惟敬内翰自南海访余吴兴登岘山分韵》《赠别惟敬北上并简梁舍人(梁孜)》等诗,及世贞致黎民表书札。黎民表与吴门画派的重要人物文彭、文嘉等人也有着较深的友谊。文彭有《黎内翰惟敬、梁中翰思伯(即梁孜)携酒见过》《廿三日同黎惟敬、姚元白、沈懋学、欧桢柏、嘉弟、集吴侍御明卿宅》《简黎惟敬直阁》《人日集颜氏桃花馆,同集者,黎惟敬、休承弟、顾汝和诸昆季》《黎惟敬小集得霜字》等诗。黎民表在其所撰《瑶石山人稿》中有相当的篇幅记录了与梁孜、文彭、王世懋、安绍芳等人的唱和诗作。大收藏家安绍芳,字茂卿,无锡安国后人,黄公望《富春山居图》、王羲之《二谢帖》皆为其所藏。他与李言恭、王世贞等人边有着广泛的联系。安绍芳有《西林集》二十卷,王世贞为之记。与黎民表游郊外,黎有诗赠之。更与李言恭、康从理、梁孜等十六人宴集于李园。李维桢,字本宁,官礼部尚书。“文章弘肆,卓负重名垂四十年”。所撰《四游集》,王世贞为之序,与王世贞、胡应麟等人诗文往还,唱和不绝。集册内有一开隆庆二年武状元杨俊卿的楷书,极稀见。杨氏字伯辅,兵部尚书杨博四子,蒲州人,隆庆二年武举会试第一,官至骠骑将军、都督同知,及其卒,大学士许国为其撰墓志铭,称“公生而慧,有文采,落笔翩翩”。杨氏武而好文,曾撰《介石楼稿》,今已不传。他与胡应麟等人也有交往,胡应麟有《奉赠大司徒蒲板杨公二首》等诗。喻均,字邦相,隆庆二年进士,官至山东按察使。他与王世贞、李言恭、胡应麟等人同为诗友,关系密切。王世贞称其诗文“气调雄古,往往出人言表”,并为其作“容膝轩歌”。《俞邦相先生五十寿序》,王世贞为俞均所作相当多的诗文皆存录于《四部稿》,胡应麟也有大量的诗赋赠之。朱宗吉,字汝修,濠梁人。太医院御医,有诗集八卷。他与李言恭、胡应麟、汤显祖等人“金兰结社,意气联交。李言恭撰《贝叶斋集》即为朱宗吉所刻,其它集册作者的唱和诗文散见于《四部稿》、《瑶石山人稿》、《少室山房文集》等。从中可考释出他们之间与白雪山房主人李言恭之间的友朋关系。如《西山纪游诗残稿》即辑录了邓钦文、陈思育、沈渊、杨汝允,朱正初、丘齐云、李言恭、安绍芳、胡应麟、朱宗吉、潘光统等人游北京西山时的唱和之作,而他们又都是《白雪山房》诗赋集册的作者。限于篇幅不能一一详考。 DIsK+1  
    检录现存各种文集所录上述各家的唱和之作,时间跨度至少十五年以上,即从隆庆五年梁孜作《白雪山房绝句十首》到《西山纪游诗》。按此残稿所收之诗,应作于万历十四年李言恭调守北京、总督京菅之后,维系这样长时间的诗友关系,其相当重要的钮带,即明代文人的结社定盟、诗文唱和之风,如王世贞、王穉登等文人结南屏社,相互唱和,胡应麟、李维桢入白榆社,黎民表入南园诗社,李言恭以勋戚爵侯的特殊地位又与胡应麟结南皮社。而王世贞与胡应麟亦师亦友的关系,一直维系到王世贞去世。这种错综复杂的朋辈师友关系,是明代中后期文人结社主要的社会人脉。但此时的结社唱和,多是以文人论诗说文,怡情自娱为主。与明代晚期东林、复社等文人结社,抨击时政而逐渐演变成一社会政治团体有着根本的不同。因而《白雪山房》诗赋集册,其数十位作者的不同社会地位、身份及其师友关系,也可成为明中晚期,金陵、江浙文人交游唱和的一个侧面缩影,并为其研究提供了一个可靠的实物依据。 m1pge4*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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